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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博電子報

071期-吳佳勳先生客家文物收藏

文:蘭陽博物館 提供/圖:林怡靚

 

53年次的吳佳勳先生是家族移民大南澳的第四代,職業為開挖土機。據他所知,曾祖父是新竹湖口人,不過祖父則是從桃園中壢過來南澳的。目前吳佳勳的父執輩都還以客家話做溝通,而他是聽得懂但不太會講了。

 

早期南澳神社下方叫做「樟仔林」,樟腦資源豐富,且地平利於耕作,許多客家人在此焗腦落戶,形成了一個客家的聚落,而吳家亦在其中,所墾植的土地甚為廣闊。後來因為日本政府決定在樟仔林設立農林學校,而把這一帶的客家人全部趕下山,吳家當然也不例外,因而不得不放棄那一大片曾經辛苦拓墾的土地,之後他們才再輾轉搬遷來到南強里的現址。

 

吳佳勳聽長輩們說,他的曾祖父吳傳以前的身分是「腦頭」,或說「腦首」(福佬話)!日治時期,政府鼓勵焗腦,以爐灶為單位來計算課徵腦稅。焗腦的地點稱做腦寮,腦戶、腦長與腦丁之間,類似於農作的業佃關係。腦丁即是製腦的工人,腦丁的工頭即為腦長。焗腦是團隊作業,幾名腦丁操作一個腦灶,約5、6個腦灶有一名腦長,由腦長負總責。吳佳勳所聽來的「腦頭」,也就是腦長!過去整個大南澳地區約莫十幾位腦長,吳傳即是其一。

刻著「寄附者楊氏蕉妹」的小石柱,是見證吳家當時腦長財力的古物
刻著「寄附者楊氏蕉妹」的小石柱,是見證吳家當時腦長財力的古物

 

吳家有一件足以見證當時腦長財力的古物;那是一根上頭刻著「寄附者楊氏蕉妹」的小石柱(左圖)。這位楊蕉妹就是吳佳勳的曾祖母,石柱原本立於現在從南強里要進入朝陽里之前的朝陽大橋附近。那兒本來有兩座雙連的舊橋,即是當年吳佳勳的曾祖父母所捐造,所以橋邊立有這根刻著捐贈者大名的石柱。後來雙連橋改建,成為併跨兩橋的一座新大橋,原本的舊橋與石柱全部被拆除。一日吳佳勳的伯父在大橋附近意外發現這根舊石柱,不忍祖先大名這麼被棄置田邊日曬雨林,因此把它抬回家,目前由吳佳勳收藏。

 

關於楊蕉妹,吳佳勳帶著調查員走進對面伯父家,指著客廳牆上的祖先畫像:「這就是我的曾祖母,楊蕉妹!正客人頭(傳統已婚客家婦女的髮型)!這張畫像應該也是客家文物。」

楊蕉妹女士的畫像
楊蕉妹女士的畫像

吳佳勳的家是一間屋頂以茅草鋪蓋的老舊矮房,眼尖一點,在屋外即可發現幾件古物,一只上寬下窄的方形木製大米斗,一件圓柱有蓋的木製米房(米桶、儲糧桶。直接將樹幹橫截中間挖空,質地堅硬,是較富裕人家才有的東西。),一個竹藤菜籃,還有兩具原住民風味的文物:一只竹藤製後揹袋與一只「以頂載負」用來背嬰兒或重物的竹藤背簍,可見器物在過往即有跨族群使用的現象。這些都是吳佳勳的曾祖父留下的,他嘆:「我並非不愛惜,只是矮屋空間太狹小,實在擺不下,才不得不堆放屋外。隔壁伯父家就沒有任何古董了,放的都是他們自己的東西。」

 

老房子未被改建,所以還能有些老東西。吳家屋裡有具百年以上的烏心石木長椅,由於椅面疊覆了一塊大木板,上頭又堆滿雜物,被當成矮桌在使用,我們無法得見全貌。在這桌下也有些老物件,我們發現三個煤油燈。另外,屋角也還有一款異於前者的大型煤油燈,雖然積覆灰塵但無缺損,狀況還算良好。客廳牆上也是充滿古味,吊掛著三把早年樵鋸:一是直鋸式,頗開樹幹用的大破鋸(或稱大剖鋸、大鐐鋸、大板鋸),另是長短兩把橫鋸式,用以斷樹的板鋸(又稱倒樹鋸仔、五齒鋸、五寸溝、五齒溝),都是吳佳勳的曾祖父從事腦業所留下。

烏心石木長椅下的老煤油燈
烏心石木長椅下的老煤油燈
大型煤油燈
大型煤油燈
樵鋸
樵鋸

廚房也有兩件老傢俱,烏心石木的菜櫥與矮桌,都還在使用中,保存良好。後來他拿出了一個木質圓桶小米斗,「五升」、「穀類用」字跡圖案都還相當明顯。

「斗」為木製量器,是早期用來測量五穀雜糧的器皿,依容量不同有大小之分。本品為五升的量器,亦即半斗,上有「五升」、「穀類用」的字樣與標記,是官方認證的量器。除糧商、米店備有此類量器外,一般家族通常也會有一個,平時用以量米,遇長輩往生出殯時,則內放白米、牌位和香,由長孫來「捧斗」。另外,米斗也是民間的宗教器物,行拜斗、禮斗法會時所用
「斗」為木製量器,是早期用來測量五穀雜糧的器皿,依容量不同有大小之分。本品為五升的量器,亦即半斗,上有「五升」、「穀類用」的字樣與標記,是官方認證的量器。除糧商、米店備有此類量器外,一般家族通常也會有一個,平時用以量米,遇長輩往生出殯時,則內放白米、牌位和香,由長孫來「捧斗」。另外,米斗也是民間的宗教器物,行拜斗、禮斗法會時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