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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博電子報

142期-頭城寺廟分論-陰廟(上)

節錄自《人與神共構  頭城的寺廟信仰》一書

作者 / 陳進傳、楊晉平、陳美暖、游錫財、林雅玲、陳宜伶、黃有卿

懸掛於金斗宮正殿上方「有求必應」匾,光緒六年(1880) 由「二品頂戴統帶福靖新右營留閩儘先副將傅德柯所贈。(張恆瑞攝)
懸掛於金斗宮正殿上方「有求必應」匾,光緒六年(1880) 由「二品頂戴統帶福靖新右營留閩儘先副將傅德柯所贈。(張恆瑞攝)

天陽地陰,陰陽二字如同天與地,概念相對,卻又相互依存,宇宙萬物由此化生。俗信認為神屬陽、鬼屬陰,用以祭祀神靈之廟祠,亦有陰陽之分。然而,陽廟、陰廟如何定義與畫分,學界迄今未有定論。一般而言,陰廟乃泛指有應公( 媽)、大眾爺( 媽)以及萬善同歸等無主屍骨之信仰,就筆者所知,頭城地區向來將城隍、東嶽等冥界司法神歸入陰廟範疇,本文亦當予以尊重,並將之界定為「廣義型陰廟」。由於此類型之陰廟不乏學術性資料可供參考,是以,本文將聚焦於狹義型陰廟之討論。惟田調實務上發現,部分小祠在外觀上常被視為「狹義型陰廟」,待深入瞭解後,性質卻又未盡相同,職此之故,筆者特名之曰「類陰廟」,以示區別,合先敘明。

 

因民間對「狹義型陰廟」或「類陰廟」有所禁忌,解嚴後,雖曾引起部分學者注意,相關著述依然不多,故本文將以陳進傳受蘭陽博物館委託之《宜蘭縣頭城鎮寺廟文物普查計畫》調查成果為基礎,實地走訪,深入調查,迄本文撰寫為止,查得「狹義型陰廟」與「類陰廟」共計32 處,茲列表如次。

 

註:頭城鎮「狹義型陰廟」與「類陰廟」一覽表,請參考附件一。

 

由附件一觀之,此次調查所得較前計畫調查的19 座,足足多了13 座,會有如此明顯的差距乃受制於資料的有限性、交通的可達性及取樣標準不一所致,遺漏在所難免,山區尤然,是以,本表可視為前述計畫案之補述,且筆者深信其實際數量必不僅止於此。茲將訪查所得分為「狹義型陰廟」及「類陰廟」兩大類分為上下兩期加以述說。

一、狹義型陰廟

承前所述,狹義型陰廟泛指有應公( 媽)、大眾爺( 媽) 以及萬善同歸等無主屍骨之信仰,是陰廟中最常見者,由於數量繁多,無法逐一細說,僅擇數座較具代表性者分說如下。

(一) 極可能為縣內最早出現的狹義型陰廟─烏石港遺址前的萬善祠

據《頭城鎮志》記載,本祠於道光19年(1839) 即已存在,纂修者甚至推測其即《噶瑪蘭廳志》所提及的大眾廟,(註1)其重要性不言可喻。同書收錄之古物照片中亦可發現本祠的石製香爐與石碑,(註2)書中照片雖為黑白,香爐上鐫刻之「道光己亥年 仲春月穀旦 頭圍街信士 楊德助敬奉」等字跡依然清晰可見,可為本祠興建年代探討之力證。然此一重要文物今已不知去向,令人惋惜!民國90 年間,文史學者張文義先生曾於此祠進行田野調查,留有當時所拍得的影像,可知當時石香爐尚存祠中。

 

1、建祠年代之推論

由石香爐推知萬善祠於道光年間即有,殆無疑義。然而,萬善祠中的石碑上刻有「萬善祠 保境公/護民媽 之位 戊辰年秋月立」,所指究係何年?當先釐清。經查,清宣宗道光皇帝在位30年期間,未逢戊辰之年。而與楊德助敬奉石香爐之時間點較接近的戊辰年,分別有嘉慶13年(1808) 和同治7年(1868)。對此,有學者認為當時閩、粵舊移民初入噶瑪蘭,應不至於嘉慶年間即有本祠,故多採同治7 年建祠之說。筆者幾經推敲,仍覺應採嘉慶之說較合邏輯,其因有二:蓋因楊德助君既於道光己亥年捐獻石香爐,即表示在此時間點之前即有萬善祠存在,否則其捐贈行為就了無意義,因為「既無捐贈對象,何來捐贈之必要?」此乃其一。或謂可能「先有爐、後有碑」,實務上雖有「只供爐而不立碑」之例,但「先供爐後立碑」究屬罕見,況兩事相隔近30 年之久,乃其二。因此,筆者認為此祠建於嘉慶13年( 戊辰),小祠內僅立碑而無香爐,祭祀者逕將線香插於地上,亦可能當時已有較小的香爐,迨道光己亥年(1839),信士楊德助發心,始捐石香爐予以替換或新置,是較為合理之解釋。

 

復以,相關文獻亦載有嘉慶13年(1808) 以前,與本祠有密切地緣關係之事件有二:其一為嘉慶元年(1796),吳沙率千餘人,於是年九月十六日從烏石港登陸入墾頭圍,原住民傾其族抗拒,爭戰激烈,吳沙之弟吳立戰死,故退回三貂。(註3)其二為嘉慶11年(1806),海盜蔡牽進掠烏石港後敗去。(註4)綜上所述,吾人應可作如下之推論,此祠與閩、粵舊移民初入蘭地時所發生之爭戰有關,且罹難人數甚眾,只得就地掩埋。待嘉慶13年(1808),先民在移墾區站穩之後,始立碑建祠以祀之。由是觀之,本祠乃閩、粵舊移民在蘭陽平原發展歷程之重要印證。

 

2、有應媽廟

據自小即在萬善祠旁成長的康錫坤(生於昭和9年,1934)、康錫庚(生於昭和13年,1938) 兩位耆老表示:「祠後之墓塚,規模比原來小很多。我們小時候所見約有一分地大,周邊甚至還被私人占去做墳墓,我們和童伴常在上頭玩耍或牧牛。」如前所言,本祠之石碑係鐫刻「萬善祠 保境公/護民媽 之位」,祠者,小廟也,意謂本祠在立有石碑之時即建有小屋供奉;「萬善」則代表享祀者為不確定之多數;保境公與護民媽並列,係指享祀者男女均有。值得一提的是,「保境」與「護民」之詞,究竟是當初設立者對享祀者未來之期待,抑或是對其生前行誼之讚頌?頗值得進一步研究。惟對狹義型陰廟之享祀者以「保境、護民」相稱,乃屬迄今所僅見。由此可知,此祠所祭拜之對象,斷非一般之無主骨骸或無名屍之流,當與爭戰有密切關係。況《廳志》不亦有言:「大眾廟:在廳治西門外及頭圍、羅東、蘇澳皆有,祀開闢生蕃,死海寇諸難者。」或可為證。

正對著烏石港遺址的萬善祠,極可能是本縣最早的狹義型陰廟。(張恆瑞攝)
正對著烏石港遺址的萬善祠,極可能是本縣最早的狹義型陰廟。(張恆瑞攝)
左:已經遺失多年的石香爐舊照。 (轉自74年版鎮志) / 右:2001年張文義先生所拍攝的萬善祠正面照,隱約還可看到石香爐。
左:已經遺失多年的石香爐舊照。 (轉自74年版鎮志) / 右:2001年張文義先生所拍攝的萬善祠正面照,隱約還可看到石香爐。

 

 

時至今日,鄰近居民仍習慣以「有應媽廟」稱呼此祠。世居萬善祠旁,現遷居本鎮城北里的林棟樑耆老(生於昭和6年,1931) 稱:「自古祠內原就供奉三個石香爐,除了正中石碑前的大爐以外,龍虎邊還各有一個小爐。」此種格局在狹義型陰廟中,實屬罕見。而所謂的有應媽,究係指中央石碑上所鐫刻之「護民媽」,抑或是兩旁小爐所供奉者?筆者經多方探求,似已無耆老可解此惑,而三個石香爐亦皆已消失無蹤。細想,此祠已歷二百餘年,若說發展過程中護民媽較常顯靈,致民眾誤以為此祠為有應媽廟,亦有可能。

以福隆沙岩雕製的古石碑,按金金箔已褪掉。(張恆瑞攝)
以福隆沙岩雕製的古石碑,按金金箔已褪掉。(張恆瑞攝)

3、風水傳說

依林棟樑老先生的說法,早年古道是從舊祠門前經過,此點與外澳金斗公廟情形相仿,兩者可說是清代本鎮北海岸地區香火最興盛的狹義型陰廟,亦皆因鐵、公路之開發,而影響其後來的發展。是以,地方上流傳兩則與此祠有關的風水傳說:其一為港口里林居模先生所說的「鵝頭呀水」,意指萬善祠後之山脈形似一隻伸長脖子至烏石港喝水之巨鵝。其二是山腳下康姓人家所說的「牛尾放尿」,老一輩頭城人認為整座武營山就像一隻坐在水塘中休息之水牛,只露出半截身體在水面上,牛頭就隔著武營溪和北門坑福德廟相對(在登大修宮仙公廟的階梯入口處前),以前這裡是一座緩緩向東南方傾斜的小山丘,確實像一個上半個臉浮出水面的牛頭,故舊地名喚作「牛頭崙仔」,其後則是坡度稍微上升的牛頸,接著是綿延數百公尺長的牛身(低海拔、頂部也很平坦的丘陵)。據說牛尾的位置正好落在烏石港遺址的對面,有時候牛尾還會放尿(雨季時才有一小型瀑布,平常是乾涸的)。兩說之異主要是從不同角度觀看武營山與舊烏石港附近山形所做之聯想,但有一個共同點則是:同樣皆因山下大戶人家開闢新田引水灌溉時,不小心傷到龍脈,湧出許多紅鏽水( 按:頭城市區鐵路兩側之淺層湧泉,重金屬含量偏高,水呈橘黃色,居民恆以「紅仙水」呼之),以致原有的風水遭受破壞,該大戶沒落了,而掌握宜蘭平原經濟命脈的烏石港也漸漸淤塞。

傳說萬善祠背後的山勢像一隻伸長脖子到烏石港喝水的大鵝。( 張恆瑞攝)
傳說萬善祠背後的山勢像一隻伸長脖子到烏石港喝水的大鵝。( 張恆瑞攝)
左上:牛頭已長滿雜木,看不出原來形狀,水壩後則是牛頸 / 左下:中段的牛身(背)是綿延數百公尺的平緩小丘陵 / 右:牛尾放尿其實是下雨才會有水的小瀑布
左上:牛頭已長滿雜木,看不出原來形狀,水壩後則是牛頸 / 左下:中段的牛身(背)是綿延數百公尺的平緩小丘陵 / 右:牛尾放尿其實是下雨才會有水的小瀑布

(二) 陽廟化最澈底的狹義型陰廟─外澳金斗公廟

筆者之所以稱它為「陽廟化最澈底的狹義型陰廟」,蓋因本廟完全打破學者專家所謂狹義型陰廟之辨別要件,如燒銀紙、無燕尾、無生日祭期、不演戲等,若非其名為「金斗公廟」與廟內所懸之「有求必應」匾,我們很難由其建築形式、廟內陳設或祭典科儀去判定它是座狹義型陰廟。此外,本廟仍保存一項歷史悠久、和北港朝天宮相似的習俗,亦即備有令旗供信眾乞回家中供奉。據稱,金斗公對社會底層的庶民特別照顧,過去多是農家為求六畜興旺,漁民希冀海冬豐收,甚至特種行業從業者期望生意興隆,而至廟裡請令旗;近來則連各公司行號、企業和工廠亦會前來祈求。

 

1、「落水金獅」的風水寶地

堪輿學家稱本廟地理為「落水金獅」,蓋因廟後方有兩座小山丘,恰如一對匍匐海邊戲耍的獅子,北方較大者屬雄,南方較小者為雌。本廟就正好蓋在兩獅之間,廟前龍虎兩側各有一條小岩脈緩緩沒入太平洋中,有人形容恰似「金交椅」左右扶手;加上廟前的大小岩石,既像無數顆供兩獅戲耍的獅球,又似天然的消波塊,一同守護本廟。是以,百餘年來,無論風浪多大,亦不曾傳出什麼重大災情;而浮懸於太平洋上的龜山島,狀似筆架,與金斗公廟遙遙相對。復因該廟係直接築於岩盤上,據本廟歷代管理人之後代林芬桂女士表示,除非是強烈地震,否則在廟中是全然感受不到地震所帶來的搖晃。

左:正殿內讓信徒祈回家供奉的三角令旗 。(張恆瑞攝) / 右:金斗公三角令旗特寫。(張恆瑞攝)
左:正殿內讓信徒祈回家供奉的三角令旗 。(張恆瑞攝) / 右:金斗公三角令旗特寫。(張恆瑞攝)

2、渾然天成的「有機建築」

金斗公廟位於太平洋濱,其硬體設施所採用的設計手法,與美國著名的「落水山莊」極為相似。落水山莊背後有提倡「有機建築」聞名於世,並被推崇為美國近代三大建築師之一的法蘭克.洛伊.萊特(Frank Lloyd Wright) 為其規畫設計,而頭城的金斗公廟卻是渾然天成,且是跨世代完成的作品。兩者皆為適應基地的天然條件,充分發揮「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的特質,強調建築與自然環境間和諧的「有機建築」。附帶要強調的是,華人社會建廟所要求的「置中」、「明堂寬廣」或「龍虎邊對稱」等原則,在此完全不適用。

從太平洋看金斗公廟。(吳康綺攝)
從太平洋看金斗公廟。(吳康綺攝)
從金斗公廟眺望龜山島。(張恆瑞攝)
從金斗公廟眺望龜山島。(張恆瑞攝)

3、「顯靈阻拆」的傳奇故事

由於本廟位處雪山山脈與太平洋幾乎相連、腹地極其有限的地帶,清朝時期只有一條從舊廟門前經過的古道,即今正殿內的走廊。直至日人接管台灣以後,殖民政府開闢陸軍路、輕便車道,乃至後來的現代化鐵、公路,都是從本廟後方經過,澈底改變出入方向,空間的層次感也已亂掉。因腹地有限,無論日本時代或國民政府戒嚴時期,為了鐵、公路之修築或擴建,多次有拆廟之議,卻都因金斗公顯靈阻止而作罷,相關之傳奇故事甚多,也因此吸引更多信徒前來參拜。據說,宜蘭線鐵路擴建為雙軌時,規畫單位原亦打金斗公廟的主意;但如前所言,最後還是不得不選擇成本較高的鐵路西移方案,即鐵路改從雙獅兩山之後的山谷平原( 俗稱內湖仔) 通過,須徵收部分私人土地和增設數座隧道,有堪輿學家認為在後山開鑿數座山洞,對此廟龍脈傷害甚鉅。

正殿前方就是一塊巨石,於是將正門改設於龍側,並安置天公爐。( 張恆瑞攝)
正殿前方就是一塊巨石,於是將正門改設於龍側,並安置天公爐。( 張恆瑞攝)
龍邊入口處內部刻意保留的數顆岩石。 (張恆瑞攝)
龍邊入口處內部刻意保留的數顆岩石。 (張恆瑞攝)

4、兼具生態旅遊與文化觀光潛力

金斗公廟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非但風水好、景觀怡人,更因位處岩岸與沙岸交會處,生態豐富多元,魚、蝦、蟹、貝,應有盡有。據本廟歷代管理人後代吳文中表示,其小時候經常利用退潮時下海撿拾貝類,轉賣以貼補家用。筆者造訪該廟時,亦見多位當地居民在廟前石頭縫中捕捉龍蝦、苦螺和白底蟹,加上豐富的人文背景,說不完的金斗公傳奇故事,兼具生態旅遊、文化觀光等多面向的發展潛力,說它是本鎮狹義型陰廟的一哥,一點也不為過!

左:正殿內這條狹窄的廊道,就是清代從廟前經過的古道。當年劉明燈的官轎就是被照片中這塊巨石卡住。( 張恆瑞攝) / 右上:退潮時,民眾在金斗公廟前採貝類之一。( 張恆瑞攝) / 右下:退潮時,民眾在金斗公廟前採貝類之二。( 張恆瑞攝)
左:正殿內這條狹窄的廊道,就是清代從廟前經過的古道。當年劉明燈的官轎就是被照片中這塊巨石卡住。( 張恆瑞攝) / 右上:退潮時,民眾在金斗公廟前採貝類之一。( 張恆瑞攝) / 右下:退潮時,民眾在金斗公廟前採貝類之二。( 張恆瑞攝)

(三) 沿革爭議最大,卻是最具歷史意義─英靈祠

英靈祠位於開成寺旁吉祥路口北側的無名小巷內,巷口高懸一書有「開蘭恩公英靈祠 隨吳沙公 開拓蘭陽」等字樣之小招牌。雖屈居陋巷,祠內環境倒也清靜優雅,尤其是石雕牌位、香爐與彩繪磁磚,無論造型與設色,均屬佳構。龍邊牆上嵌有沿革石碑,內容主要是強調祠內所供奉者,乃當年隨吳沙公前來蘭陽平原開墾的閩、粵舊移民先賢。對此一說,筆者於參閱相關史料文獻、進行耆老訪談
後,卻有不同的發現。

英靈祠內正廳全景。( 張恆瑞攝)
英靈祠內正廳全景。( 張恆瑞攝)

其一、昭和12年(1937)《臺灣時報》第214期,日人鈴木清一郎曾撰有〈本島の盆祭と普度:竝全島一の頭圍の搶孤に就て〉一文,則採不同於前述石碑內容之說,茲節錄譯文如下:

                在經過許多年之後,有許多當時戰死的生蕃的枯骨,四處曝露風吹雨打且沒有人

                奉祀。偶然因為頭圍地方流行瘟疫,地方民眾認為這是孤魂的作祟,而以林乾瑞

                為首,將那些枯骨集中起來,而在新興的開成寺前建造兩個所謂萬善同歸的無名

                塚,以普度來祭拜他們以祈求平安,這也就是搶孤的由來……領台當時,因為洪

                水造成開成寺被沖走、萬善同歸也被沖走,所以就在目前的廟址重建開成寺,並

                在它的前庭舉辦每年一次的普度……。( 黃介和 譯,〈本島的盂蘭盆祭及普度/

                有關全島第一的頭圍搶孤〉)

顯然,鈴木清一郎對英靈祠內享祀者身分之認定,與祠內石碑所載完全不同,且具體指出當年發起收拾這些無名屍骨善舉之人叫林乾瑞,似乎頗具可信度。

左:掛在小巷入口處上方的英靈祠小招牌。( 張恆瑞攝) / 中:碑與爐均用福隆沙岩雕製。( 張恆瑞攝) / 右:石碑上刻有「英靈聚會之所」字樣。( 張恆瑞攝)
左:掛在小巷入口處上方的英靈祠小招牌。( 張恆瑞攝) / 中:碑與爐均用福隆沙岩雕製。( 張恆瑞攝) / 右:石碑上刻有「英靈聚會之所」字樣。( 張恆瑞攝)

其二、據長年居住在英靈祠前、年約九旬的高添福耆老表示,多年前,英靈祠整修時,主事者曾將祠內先人遺骸取至祠前空地上曝晒,發現有些先人遺骸骨架甚大,不像是黃種人。閩、粵舊移民之先人於乾、嘉年間入蘭後,因多年戰亂、械鬥或瘟疫而曝屍荒郊者,人數應不少,若將時間往前推移,甚至有白種人來此並客死本地者,凡此種種均不無可能。而林乾瑞等人事後收拾殘骸時,應不致於區分族群吧?綜上所敘,遽以論斷英靈祠內所奉者皆係當年追隨吳沙公前來蘭地之先賢,恐有待商榷。至於日人所言之「這也就是搶孤之由來」,筆者亦持保留態度,蓋英靈祠之例祭(農曆7/13) 仍僅該祠所在地的城西里民眾參與,係屬小區域之祭祀活動,而每年農曆七月,無論是中元夜在媽祖廟前舉行的高低擔普度,或是月底舉辦的搶孤,均會在活動前先行祭拜附於開成寺內的大眾爺,而非近在咫尺的英靈祠萬靈公。是以,無論是祠內沿革石碑所述,抑或日人之考論,皆尚需更多客觀證據出現來加以佐證。

------《未完待續》

參考資料

  • 註1:莊英章、吳文星纂修,《頭城鎮志》,頁374、383、386。
  • 註2:莊英章、吳文星纂修,《頭城鎮志》,頁十- 一○。
  • 註3:莊英章、吳文星纂修,《頭城鎮志》,頁1。
  • 註4:莊英章、吳文星纂修,《頭城鎮志》,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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