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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博電子報

037期-森林武者~宜蘭的泰雅族

文/圖:廖英杰

在宜蘭的南島民族之中,除了噶瑪蘭族外,另一支重要的語族即為泰雅族人。大約十八世紀中葉,在漢人尚未來到蘭陽平原之前,目前居住於宜蘭山區的泰雅族人們,便已經由南投縣瑞岩村發祥地翻越中央山脈而來。

 

大體說來,宜蘭地區泰雅族人約分為南澳與溪頭兩大群。不過這兩個名詞只是漢人及日後人類學者基於空間認知與語群分類需要而慣用的符號名詞;事實上,溪頭群泰雅族人大致上屬於同一語群的泰雅族人,而南澳群至少可分為四種泰雅語群。

 

泰雅族溪頭群人被稱為 mnibu’或 mnbwan,此由泰雅語「mbu’wagi’」(日照)一詞轉化而來,其意指所住之地為向陽面。(註1)其後,清代漢人因其居住領域位在宜蘭濁水溪(蘭陽溪)源頭,而稱之為「溪頭番」。溪頭群主要以泰雅亞族―賽考列克語群(Seqoleg)―馬立巴語系(Mareba)人為主。

泰雅族人舞蹈。圖片來源:台灣總督府民政部警察本署蕃務課:《台灣蕃族及隘勇線》(台北:編者,1908),圖版,無編號
泰雅族人舞蹈。圖片來源:台灣總督府民政部警察本署蕃務課:《台灣蕃族及隘勇線》(台北:編者,1908),圖版,無編號

 

南澳群人則定居於和平北溪與南澳南溪上游地區,週邊其他泰雅族或太魯閣族人稱他們為 Kelesan,其原意已失傳。有一種說法是由泰雅語「karajas」(翻越)這個詞轉音而來。

 

以語言學者的分類法則,南澳泰雅族人其實是一支可以再細分成不同泰雅方言語系的人群。其中,可分為泰雅亞族中賽考列克族群(Seqoleg)的根哈艮(Ken-haqunl)系統,澤敖列系族群(Tseole)的馬巴阿拉系統(Mebeala)與莫拿玻系統(Menebo)等,此外還包括與太魯閣族相近的東賽德克亞族道澤群(Tausai)。(註2)

 

據日治時代人類學者當時所記錄的泰雅族人口傳歷史,相傳他們的祖先是由台灣西部大甲溪上游,越過梨山、環山、思源啞口,而後分別前往蘭陽溪上游與南澳的和平北溪與南澳南溪上游定居。(註3)

 

除了溪頭與南澳群泰雅族人之外,日治時期原居於今桃園巴陵附近的泰雅族人,由於耕地不足以及日人推動山地水田化政策的影響,因而有部份族人遷居至大同鄉的崙埤與松羅村,成為另一群有別於溪頭與南澳語群的泰雅族人。

大同鄉四季社獵人。圖片來源:仲摩照久:《日本地理風俗大系》,第十五卷,(東京:株式會社新光社,1931)
大同鄉四季社獵人。圖片來源:仲摩照久:《日本地理風俗大系》,第十五卷,(東京:株式會社新光社,1931)

 

若問過去大同鄉或南澳鄉的泰雅族人到底有幾個部落,這是個不容易的回答的問題。事實上,泰雅族社群在不同的年代,也曾因環境因素而有所變動。例如南澳的哈卡巴里斯社,至今仍可透過訪談得知其第一代移民住居住於hgawan社,第二代居住於rahaw社,此後因人數增加而逐漸擴展成哈卡巴里斯社。此外,清末劉銘傳撫台後,由於其「開山撫番」統治政策對於山地原住民族是以軍事行動為前導,因此自當時起許多泰雅社群因戰爭衝突而有所遷徙或消失。日本治台後,由於採取更縝密的軍事鎮壓、警察統治與遷村政策,因而社群的變動更加劇烈。根據1903年第一份由宜蘭叭哩沙支廳警察實地調查,所完成最早有關宜蘭泰雅族社群的報告指出,當時大同鄉地區共有9社,南澳地區則有15社。(註4)

 

隨著日人統治勢力深入山區,以及戰後漢人強勢文化的影響,南澳泰雅族人已完全離開舊社遷居至南澳平原定居,部份遷居於大同鄉寒溪村;而大同鄉泰雅族人則拜交通便利所賜,多數仍居於舊社原地或不遠之處。

表1 泰雅語群關係
表1 泰雅語群關係

備註

註1 原台灣總督府臨時台灣慣舊調查會,中研院民族學研究所譯:《番族慣習調查報告書》•第一卷•泰雅族,(台北:譯者,1996),頁12-13。

註2 台北州警務部:《台北州理蕃誌)》上編,〈宜蘭廳所管各蕃社名稱訂正報告〉,(台北:編者,1924),頁628-629。

註3 移川子之藏,《台灣高砂族所屬系統之研究》,(台北:台北帝國大學土俗人種研究室,1935。)頁32-35。

註4 台北州警務部編,《台北州理蕃誌》上編,〈宜蘭廳所管各蕃社名稱訂正報告〉,頁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