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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期-頭城寺廟今昔-主祀神祇轉換

作者 / 陳進傳、楊晉平、陳美暖、游錫財、林雅玲、陳宜伶、黃有卿

-節錄自《人與神共構  頭城的寺廟信仰》一書

《人與神共構 頭城的寺廟信仰》一書封面
《人與神共構 頭城的寺廟信仰》一書封面

頭城地區寺廟林立,遍布各處,反映出頭城獨特的自然環境及歷史背景。隨著經濟發展丶政府政策丶社會風氣、信仰需求及價值觀念等因素影響,民間根深柢固的信仰不再囿於傳統思維與框架,逐漸顯露異於過往的新風貌。寺廟是信仰的具體表徵,本文嘗試以寺廟的「今昔變化」切入,把焦點放在頭城寺廟為因應時代需求而衍生出信仰內涵或形式上的轉化,也許有些現象的轉變是時代與大環境使然,非頭城寺廟獨具,卻可從中瞭解頭城民間信仰發展的歷史脈絡,寺廟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如何因應,走出困境,建構出頭城寺廟的時代面貌。以下從頭城地區廟宇的祀神轉化、屬性轉換丶建築形制丶經營方式及管理權人轉移五個面向,逐節說明之。

前言

台灣漢人民間信仰是標準的多神信仰,神靈種類繁多,應有盡有,為滿足各自不同的信仰需求,而將龐雜的神靈世界,比擬為人類社會一般,也有一套明確的階級丶權能分工系統,階級與權能間存有高度正相關,意即神的位階愈高,神的權能愈大、管轄範圍愈廣,相對的,祂能滿足信眾所求的能力也愈強。另外,隨著人群的生衍繁息,群體社會形成,人們的需求愈來愈多元,為能滿足多樣化的需求,神祇的角色分工日益精細,權能亦漸趨明確,而漸有行業神崇祀的出現。此種神靈功能與特質係應人民需求所創造出來的民間信仰特性,也讓寺廟出現主祀神祇轉換的特殊現象,如宜蘭市四鬮二進福廟由土地公轉祀關帝,壯二林彪城新福宮由土地公改祀神農大帝、礁溪鄉龍潭湖附近的漳福廟原為土地廟,後改奉開漳聖王等,可知主神轉換現象在台灣民間信仰中時而可見,頭城亦然,茲將頭城地區寺廟主神轉祀情形列表如附件。

頭城地區寺廟主神發生轉祀多係為滿足地方居民生活及心理需求,且祀神大多有由低位階往高位階神格轉換的現象,此與前揭神靈階級與權能大小的思維有關。其中,據耆老稱,頭城東嶽廟的歷史有舊、現址之分,舊址時期在東嶽大帝尚未入駐本廟成為主祀神祇前,乃以協天大帝為主神;現址時期則初具鸞堂性質,就其信仰屬性而言,係在民間信仰與鸞堂中相互轉換,故有關頭城東嶽廟於舊址時期的祀神轉化情形將於下節「寺廟屬性轉化」乙節一併呈現,於此合先敍明。考量到每座寺廟發展背景各異,雖同是出現主神轉祀現象,原因卻不盡相同,是以,茲將上述各廟建廟沿革、主神轉換緣由及其背後所彰顯之信仰意涵,逐一說明如下。

一、由三太子轉祀媽祖的拱蘭宮

無論座落何處,拱蘭宮都是龜山人心中永遠的信仰中心。民國66 年以前,它是龜山島上居民唯一的公共信仰中心。遷村後,它依然是凝聚龜山里民生活與信仰的重要場域。

(一) 肇建沿革
據學者王崧興的調查,龜山島住民的來源大致來自福建及台灣本島,福建先民本欲前往基隆,美麗的錯誤意外讓他們發現龜山島的豐富漁業資源,故而在此定居。來自本島的移民則是具有相當地緣關係,如基隆的金包里、頭城的大坑罟及二城,時間點則大致皆落在道、咸之際。

由上可知,有些先民係因緣際會才來到龜山島,身上僅有護佑平安的香火袋隨身,因此,當先民決定於島上長住久居時,島上並無神像可做為共祀神尊。直至島上黃家先祖黃吳阿柑從福建興化府請來一尊黑面哪吒太子爺神像奉於自宅,太子爺才逐漸成為島上住民共同信仰。

茲引耆老蔣金明的說法,即可說明初期龜山島上並未形成以廟宇為中心的共神信仰。曰:
以前的人,因為居住地點不同,祭拜的神明也不同。當時也沒有現在的氣象報告,平時船都靠神明保護。而你祭拜媽祖,他祭拜太子爺,我拜上帝公(玄天上帝),後來大家想要起廟(建廟) ,結果有一天,一隻(艘) 有帆的船,隨風飄到龜山島的岸邊,大家一看,船上都是建築材料,便搬上岸,隔天那隻(艘)船也不知道又漂到哪裡了,於是便利用那些材料「起廟」,這是拱蘭宮「起廟」的由來。

此外,也有一種傳說,船上的建築材料是龜山島上的茄苳樹做成的建材,而龜山島上確實有很大的茄苳樹頭。
上文另提及海上漂來帆船,滿載建材,居民便利用這些材料來建廟,雖然聽來不可思議,卻道出在資源物資貧乏的龜山島上,要尋找合適且足夠的建築材料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也再次印證漢人民間信仰中不可或缺的「靈驗」元素,經常在地方傳說中展露無遺。至於出現的另一傳說,船上的建材是島上茄苳樹做成,此說與居民現實生活情境具有強烈聯結性,而耆老的證實,使得靈力展現之真實性似乎更具說服力。

龜山島部落(作者:山本三生,昭和5 年5 月5 日)(宜蘭縣史館提供)
龜山島部落(作者:山本三生,昭和5 年5 月5 日)(宜蘭縣史館提供)

(二) 轉祀緣由
廟宇建成後,雖說只是簡陋之木造屋宇,卻意謂著島上人群的結合將更趨緊密。然而,廟內沒有神尊鎮殿,僅奉祀香火袋,終非長久之計,是以,眾人商議由廟方出面向黃家購買神像供奉於正殿,本廟正式成為主祀中壇元帥的太子爺廟。十數年後,附近海面漂來一艘小船,船上有祭祀媽祖神龕,居民將其奉於廟裡與原開基的哪吒太子並祀。復因島民多以討海為生,媽祖為海上守護神,神階又高於三太子,故將其尊為主神,拱蘭宮遂由太子廟改成媽祖廟。

左:拱蘭宮中門。(張恆瑞 攝) / 右:拱蘭宮神龕。(張恆瑞 攝)
左:拱蘭宮中門。(張恆瑞 攝) / 右:拱蘭宮神龕。(張恆瑞 攝)

(三) 轉祀時間各說不同
藉由上述資料的梳理,可以清楚地瞭解拱蘭宮主神轉換的過程與原因。至於建廟及其轉祀的切確時間點,則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如《頭城鎮志》載本廟創建於清咸豐4年(1854),而《台灣省通志》則載民國初年(1912) 創建。兩者所載年代差距甚大,相差有近一甲子之久。又,廟方沿革碑記稱,「本廟於清光緒11 年(1885) 以山棕建造,……約於日明治29 年(1896),島上居民在島上北岸海邊拾獲海上漂來船隻上媽祖神像,迎入拱蘭宮與太子爺同祀,成為媽祖廟。」近年,集結地方耆老訪談記錄的《蘭邑頭圍》一書,則言太子爺廟改祀媽祖大約是發生在1930、1940 年代,後來才更名為拱蘭宮。

然而,據明治36 年(1903)〈陳宰所有頭圍堡龜山庄土地存底備查清冊〉古文書內容,清冊中已出現地目登記為祠廟地的拱蘭宮,管理人黃国,顯然,當時已有本廟,並名之為拱蘭宮,《台灣省通志》創建年代之說與《蘭邑頭圍》採集內容仍待商榷。行文至此,讓人有「土地公看傀儡」之感,深陷「吳剛砍桂樹」的窘境。此情形各處皆然,或可稱是台灣民間廟宇的特色吧!

左:拱蘭宮沿革碑記。(張恆瑞 攝) / 右:明治三十六年十一月陳宰所有頭圍堡龜山庄土地存底備查清冊 (宜蘭縣史館提供)
左:拱蘭宮沿革碑記。(張恆瑞 攝) / 右:明治三十六年十一月陳宰所有頭圍堡龜山庄土地存底備查清冊 (宜蘭縣史館提供)

(四) 信仰意涵
從無廟到共同信仰中心; 從香火袋到神像; 從各自祭拜祈佑到共神信仰、集體共祀,每一個轉換過程都具有其獨特之信仰意涵。香火袋展現了人類最基本的信仰需求;太子爺廟的出現則體現了偶像崇拜是構成台灣民間信仰不可或缺的元素,祂是無形神靈的具體表徵,並被賦予「神」的稱呼;媽祖的轉祀則映照出居民對生活的企圖與渴望。對龜山島居民而言,太子爺和媽祖信仰始終是他們永遠的精神支柱,此乃無庸置疑,至於何時建廟?何時由誰做為當家主神?對居民來說,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民國六○年代,島民因政府的國防政策,集體遷村至本島,於現址另築新廟,亦名拱蘭宮,原島上拱蘭宮遭軍方接管,後因故更名普陀巖觀音廟,此部分將於本章第五節再行敍明。

二、土地公轉祀神農大帝的拔雅里神農廟

(一) 肇建及轉祀緣由
日明治末期,拔雅地區醫療設備簡陋,瘟疫、邪術橫行,人畜不安,保正吳番九先生發動勤務勞動,地主吳合成先人提供面積五厘土地(今高阿添先生新屋處,復興路 18 巷 1 號) 蓋石頭壁,紅瓦頂,土地公廟乙座,供保內民眾祈求參拜。然因廟厝簡陋,地勢低窪,土質地板,每遇洪水大雨,沙石淤積必成泥濘。民國37 年,首任里長林棟燦先生、地方耆宿吳燦然、吳竹根、吳火木等人發動捐款買地,與林阿麵女士土地對換,於現廟址新建坐山向海三間磚造屋,因本里里民以務農為主,為遠離災情瘟疫,會議議決正式將本廟改名為神農廟至今。引文為拔雅里神農廟沿革碑所載稱之內容,由此可概知本廟肇建及轉祀緣由。

拔雅里神農廟。(張恆瑞 攝)
拔雅里神農廟。(張恆瑞 攝)

(二) 信仰意涵
拔雅地區地近山麓,為一農墾聚落,土生五穀、地育萬物,提供人類生活之所需,具有一方土地之主及農業守護神身分的土地公,自然是該地居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信仰。復以,當時台灣社會缺乏公共衛生觀念,傳染病橫行且致死率高,在傳統漢藥或民間偏方對於疾病的治癒與防治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大多數百姓便轉而尋求信仰的慰藉與力量,向神靈禱求身體康復,疫病不再。

土地公雖不是醫藥之神,然其地方守護神的區域性格,加上土地廟多數規模不大,起造容易,無論土地取得、建造經費都不至於對百姓造成太大負擔的考量下,地方人士乃發起興建土地廟,讓民眾可就近參拜,祈求平安。戰後,台灣脫離日人統治,在考量當地里民務農職業特性及祈求瘟疫遠離等心理需求,則改奉神階較高,權能含及農業、醫藥的神農大帝為主祀。

拔雅里神農廟主神神農大帝。(張恆瑞 攝)
拔雅里神農廟主神神農大帝。(張恆瑞 攝)

(三) 本廟特色
承前所言,本廟係因地方居民為祈災疫遠離,並考量里民職業特性,故由土地公轉祀神農大帝,有鑑於此一特殊的歷史發展過程,廟方特地將本廟最初的開基土地公神尊祀於龍側神龕,有別於一般廟宇將土地公置於虎龕的空間配置慣例,堪稱本廟之特色。

今日廟內仍保存早期使用的藥籤、木製籤筒及藥籤櫃等相關文物,藥籤上頭寫明藥物的名稱、用途、用量等適用症狀的籤文,並細分男人科、女人科、小兒科,各60首,不僅展現台灣昔日廟宇中常見的藥籤文化,反映本地早年醫療缺乏的生活背景,更體現出信仰在民眾生活中所扮演的多功能角色,具有其時代意義。

左:拔雅里神農廟龍側神龕祀開基主神土地公。(張恆瑞 攝) / 右:拔雅里神農廟藥籤。 (張恆瑞 攝)
左:拔雅里神農廟龍側神龕祀開基主神土地公。(張恆瑞 攝) / 右:拔雅里神農廟藥籤。 (張恆瑞 攝)

三、土地公改祀關帝的金面協天廟

(一) 肇建及轉祀緣由
本廟肇建之說有三:其一,本區居民以務農為多,土地公掌土地、護莊稼,早年,庄民中有善信合組神明會,並建一矮小廟祠供奉福德正神,以祈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大正13 年(1924),本庄澇患嚴重,田園遭淹,盧舍受襲,簡易矮小的福德祠亦不敵山洪帶來的強勁水流,整座廟祠遭沖。

數年後,保正吳賜福及鄉紳感於庄中無廟,有悖民情,遂倡議興廟。蒙昔日福德祠全體會員首肯,將原廟祠土地捐獻歸公,作為建
廟之址。昭和5 年(1930),殿宇落成後,由倡議興廟之鄉紳粧老二帝金身,前往礁溪協天廟刈請開基帝君( 老二帝) 的香火回庄,並循祖廟名號,同名為「協天廟」。

金面協天廟正面。(張恆瑞 攝)
金面協天廟正面。(張恆瑞 攝)

其二,據《頭城鎮志》所載,協天廟俗稱帝君廟,建於昭和6 年(1931),原為土地廟,為鄉人籌建。9 其三,鎮公所近年出版之《蘭邑頭圍》一書則稱本廟係建於大正6 年(1917),初創時為土地廟,戰後不久,始遷於今址。帝君本是神明會(信徒組織),後來也請入廟,並到礁溪協天廟刈香,另雕刻一尊帝君神像,民國74 年正式晉殿。

綜上所述,三說在時間點的表述上雖略有出入,大致仍可拼湊出本廟之肇建歷史及其初創之時確為土地廟乙事。對於後者,我們亦可由本廟三川殿龍虎兩側的四扇門神彩繪看出端倪。門板上係以24節慶神作為門神,將早期農耕生活息息相關的四時節氣概念具體化、形象化,融入常民生活,一來展現本地居民與農事相關的工作特性,二來延續了本廟最初係居民建土地廟祈求五穀豐收的初衷與信仰特性。

金面協天廟24 節慶神的門神彩繪。(張恆瑞 攝)
金面協天廟24 節慶神的門神彩繪。(張恆瑞 攝)

(二) 轉祀時間的探討
至於本廟何時開始主祀關聖帝君?當以昭和年間之說可信度較高,其因有三,茲分說如下:
1、廟中文物
本廟有一塊「忠義參天」匾,落款年為癸酉年,查此癸酉年可能為1933 年或1993 年,額面四個大字為片狀陽文,上下款字跡略顯模糊,應是曾重漆過造成,由此可見,此匾當為日治時期之匾,係昭和8 年(1933) 年庄中弟子所贈,「忠義參天」四字即是表彰帝君的忠義精神,可知,本廟在此之前即已轉祀關聖帝君。

金面協天廟「忠義參天」匾。(張恆瑞 攝)
金面協天廟「忠義參天」匾。(張恆瑞 攝)

2、耆老口述
據出生於昭和5 年(1930) 的朱萬添先生表示,自其兒時有記憶以來,帝君廟即已存在。一般而言,人的記憶會隨著年紀增長而有所消逝,大多數的人對於生活經歷有記憶大約是4、5歲左右,也有人的最早記憶可至3歲左右,以此推知,本廟主祀關帝的時間必不晚於昭和8年(1933) 至昭和10年(1935) 間。


3、地方軼聞
相傳日治時期,政府禁止台灣民間雕刻神像奉祀,村民自蘇澳山區取得木材後,擔心遭官方取締,便將木材放入大海中任其漂流。未料,日後,那些放流的木材竟在金面附近的三抱竹仔(今竹安里) 閘門處被發現,村民見狀無不大呼神奇,並將海中樟木拾起後雕成老二帝及關平太子、周倉將軍三尊神尊,供奉廟中,此事在地方上一傳十,十傳百,眾人聞之,頻稱此乃帝君靈感所致,是以,本廟香火更加興旺。故事背景發生在日治時期,本廟轉祀關聖帝君的時間落在昭和年間更加可信。

金面協天廟神龕。(張恆瑞 攝)
金面協天廟神龕。(張恆瑞 攝)

(三) 信仰意涵
總的來說,本廟由土地廟轉變為帝君廟,轉換過程反映了以下幾點意義,其一,本地於清領時期即已形成漢人聚落,始終未建立起固定的公共廟宇,而是以神明會維持共有信仰,如土地公會、帝君會,顯見本地居民的經濟能力有限,且未有主導地方事務之家族勢力形成。

其二,土地廟遭沖後數年,庄民未再積極倡起鳩資重建廟宇,可見當時土地廟並沒有形成全庄性的祭祀組織和活動,地方信仰中心尚未成形。

其三,鄉紳因感於庄中無廟,有悖民情,故而倡議興廟,展現了廟宇的地域性及其被賦予聚落精神象徵的思維。其四,本廟擇關聖帝君為主祀,實與庄中另有一神明會組織─帝君會有關,帝君的靈驗傳說及鄉紳前往礁溪協天廟刈香之舉,皆顯示地方公廟的形成過程,神祇的靈驗性及權威性是促使信眾加深信仰的重要因素。

四、土地公與巖龍聖祖合祀的明湖福安宮

(一) 肇建沿革
明湖福安宮位於早期烏山、灣潭居民往來頭城、外澳運補物資的一條古道,稱為「外澳─烏山古道」。本廟最早位於廟旁大樹下( 一說為古道路口處),為三粒長形頁岩堆砌而成的小祠,無神尊,亦無香爐,當地人謂之「大樹腳土地公」。因昔日此處有山羌、山豬、果子狸等動物出沒飲水而得名,故有地名稱「山豬窟」,約有四、五戶人家居住於此,務農維生。

民國63 年,信眾於今廟址後方改建為一座雙坡式屋頂的磚砌小廟,人稱「山豬窟土地公廟」,原大樹下的三粒石舊廟已不見任何殘跡。

民國96 年左右,外澳天公廟( 慶天宮) 簡清壽先生來此,見廟身殘破不堪,邀吳錦源先生每人各出資六萬元為土地公改建新廟,後來信眾們得知此事,便共襄盛舉前來相贊,成就今之廟貌,因廟前有一小埤塘,故更名為「明湖福安宮」,是本鎮除了下埔福聖廟、下福成福安廟外,第三座不以福德廟、福德祠、福德宮為廟名的土地廟。原磚砌小祠今仍留置原地。

左:明湖福安宮。(張恆瑞 攝) / 右:明湖福安宮前身磚砌小廟。(張恆瑞 攝)
左:明湖福安宮。(張恆瑞 攝) / 右:明湖福安宮前身磚砌小廟。(張恆瑞 攝)

(二) 同祀巖龍聖祖
多神崇拜是台灣漢人民間信仰的特色之一,此一特色具體顯現於不同主神廟宇的普遍設置丶崇祀神靈龐雜,及眾神同祀、多神共存的祭祀空間。在「主神為尊」的思維下,主祀神坐於正殿之正位( 中央),餘則置其旁側或另祀於左右獨立神龕中,乃台灣廟宇供奉神尊的不成文通則之一,此現象亦可見於廟中的聯對冠首。福安宮內現同祀巖龍聖祖,廟門聯曰:「巖石峻嶺天付與,龍鎮山河虎震威。」少見於一般福德廟中出現的聯對。廟宇虎側大樹下搭建一座不鏽鋼鐵皮小祠,內祀「三仙古老祖神位」,並在小祠前奉右前腳踩聚寶盆、左前腳置「天筆」有雙翅之石雕「飛天神虎」,筆者未查得巖龍聖祖及三仙古老祖之相關資料,推測極有可能與主事者的個人信仰有關。

左:明湖福安宮門聯。(張恆瑞攝) / 右:明湖福安宮旗幟。(張恆瑞 攝)
左:明湖福安宮門聯。(張恆瑞攝) / 右:明湖福安宮旗幟。(張恆瑞 攝)

(三) 信仰意涵
山豬窟是外澳山區多條山路古道的交會處,更曾有舊聚落存在,不論由其舊稱、歷史沿革或一般信仰者的觀念來看,福安宮的本質都是土地廟,土地公具有守山林、護田園、佑行旅的信仰意義,在頭城對外聯絡交通尚未發達的年代,「山豬窟土地公廟」可謂是早年先民們為生活或貿易之需,往來活動於此間山道的見證,具有不可抹滅的重要意涵。然由今日廟中鎮殿居中的主神、廟聯內容及冠首字樣,無不以巖龍聖祖為主,此舉實有悖於民間信仰的慣例,本廟旗幟亦將福德正神與巖龍聖祖同列於上,由以上諸多現象來看,興許在不久後的將來,本廟的主祀神將由巖龍聖祖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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