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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博電子報

116期-空間三十回顧系列─陳定南縣長時代施政目標與實踐

蘭陽博物館

宜蘭清水公園的龍舟比賽。摘自《宜蘭縣總體規劃簡介》。
宜蘭清水公園的龍舟比賽。摘自《宜蘭縣總體規劃簡介》。

前言

「宜蘭空間三十」計畫是針對1981年後,宜蘭空間形塑經驗的回顧,蘭博舉辦不同主題座談,並進行關鍵人的口述訪談,同時收集重要案例資料,希望累積宜蘭空間的在地知識。邀請三十年來重要空間計畫案例的關鍵人參與主題座談,於2016年11月4日舉辦第一場綜合座談,完整的紀錄將以座談影片和後續檔案整理後供有志之士下載,《蘭博電子報》僅摘錄部份人士的發言。

座談人:林盛豐 / 前宜蘭縣政府縣政顧問

前宜蘭縣政府縣政顧問林盛豐先生。
前宜蘭縣政府縣政顧問林盛豐先生。

 

做不出高品質公共工程的原因是,部分政治人物跟民意代表利用公共工程牟利,以彌補選舉耗費的大量金錢,還有普遍的低價搶標。

 

我來宜蘭也是因緣際會。當時黃世孟老師帶我們執行宜蘭的觀光規劃,完成時,陳定南說如果你們都離開了,我們不會做這些規劃,所以要我留下來陪他開會繼續這個案子,每個禮拜在宜蘭兩天,還在礁溪幫我找旅館住。那時候我對工程、縣府的幹部不熟悉,就慢慢從小案子開始。當時宜蘭縣公共工程的品質非常差,我們跟陳定南強烈期望要把公共工程品質做好。

 

我們認為做不出高品質公共工程的原因是,部分政治人物跟民意代表利用公共工程牟利,以彌補選舉耗費的大量金錢,還有普遍的低價搶標。我們覺得宜蘭絕對不能出現這個現象。陳定南當縣長時動員台灣高品質專業者,我稱他們是八國聯軍,包括日本、香港、澳洲、台灣、美國等團隊都有,這個情況在地方政府非常少見。

 

假如換另一位技正,可能就不會有冬山河親水公園了

 

當時宜蘭縣政府的專業濃度很高,到現在,地方政府裡都還非常少有建築背景人員。而那時代,就已經有非常多建築專業人士在宜蘭縣政府進進出出。我們從小據點開始,例如北關、大湖、小學的規劃改善,陳定南說小學不是一次改兩個教室,而是整體規劃,所以我們便去台北找建築師。由小案子練習後,開始著手宜蘭運動公園、冬山河親水公園等大案子,這時觀光局的江惠珍技正來幫忙,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心裡很溫暖,因為當時藍綠還是有差別,但江惠珍不管藍綠,只看品質,國家最難得就是這樣的公務員,她審圖很嚴謹,專業判斷我都非常認同,也很慶幸有這樣的運氣,假如換另一位技正,可能就不會有冬山河親水公園了。

 

當時建築案也很多,例如縣政中心、國宅等,做的差不多時開始進行都市設計與都市計畫案。在陳定南縣長背後有一位很愛做計畫的林旺根,林旺根推的計畫包括複雜的區段徵收以及後來的大型規劃案,這些規劃案後來就發揮指導功用。早期的計畫是比較集中式、尺度比較小,所以容易累積經驗。這很必要,不先練兵的話,到中期局部變更都市計畫會很麻煩。還好有陳定南的支持,才做得來。

要有永續經營的決心

宜蘭的成功,第一個條件是縣長要有永續經營的決心,這在陳定南時期非常明顯,地方民眾十分支持他,議會杯葛也沒有那麼凶;第二個條件是高品質的技術官僚,縣府的空間技術官僚是非常重要的關鍵,陳定南瘋狂地堅持要找一流的幹部,他上任後調走原來不滿意的官僚,甚至可以懸缺6個月,改由他直接批公文。我告訴他對口的人讓我們很困擾,他說他非得要找到對的人才會補足,我沒有看過如此堅決的首長,所以後來才能有高品質的官員遞補上來,這是別的縣市很難辦到的;第三個條件是重大工程會報,其他縣市的重大工程會報縣長都不親自主持,陳定南時期,他問得很仔細,例如空調是什麼牌子?有去比較嗎?做這樣的功課就敢來簡報?這樣的公務員,你覺得對得起你自己嗎?然後開始問很實際的問題……等等,我去洗手間時,發現剛才簡報的同仁一隻手拿著菸一直發抖,陳定南雖口不出惡言,但很嚴厲,他的提問有時我也不知道答案。

 

那些承辦很辛苦,因為工程會報常常開到三更半夜。陳定南任內的執行力非常高、品管非常嚴,關於優良建築師,最有名的故事是,有一天他問我認識貝聿銘嗎?怎麼不邀請他來?我說因為設計費關係所以他不會來。他說這不是前提,要先邀再想辦法,問我要不要打電話給貝聿銘?我說我不敢打,他竟然說給他電話號碼他自己打,還好我們一直阻止。

 

這是台灣第一嗎?

 

找了建築師後,縣長還會問這是台灣第一嗎?後來他就開始問我這算世界級的嗎?象集團是日本一流的建築師嗎?我說象集團是願意來宜蘭的日本一流建築師。我在其他縣市沒有看到這樣的堅持,其他縣市長甚至連建築師名字都不知道。後來游錫堃也是同樣的價值觀,要找一流的建築師,提供給建築師建築合理的規劃設計費用、合理的設計時間、合理的討論回饋,是非常重要的。以前曾介紹象集團到別的縣市接案子,没想到三個月就跑回宜蘭,因為其他縣長考量選舉快到了,要求他們三個月結案。

 

合理的規劃設計費用,合理的設計時間,合理的討論回饋

 

陳縣長注重在高品質的工程堅持及管理維護,冬山河跟羅東運動公園直至今日不會破破爛爛,就是因為管理維護做的很好。有高品質的顧問也是很重要的,其實我說的就是我自己,因為當時縣府內部沒有建築師背景的公務員,所以我就一直擔任這個角色,這幾個條件在陳定南時代就相當完備了,以上是整個經驗的整理,這在別的縣市是比較難複製的。

縣政中心都市計畫圖。日本象設計集團提供,摘自《宜蘭縣總體規劃簡介》。
縣政中心都市計畫圖。日本象設計集團提供,摘自《宜蘭縣總體規劃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