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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博電子報

115期-見證台灣珊瑚產業的扶搖之路

蘭陽博物館改寫自《寶石珊瑚─台灣紅金傳奇》

日本珊瑚船停泊港埠的情形。莊滿禎提供
日本珊瑚船停泊港埠的情形。莊滿禎提供

前言

擔任南方澳珊瑚法界博物館館長的賴榮興先生,窮盡一生心力在珊瑚產業與文化田野採集,一字一句、慢慢整理撰寫出「寶石珊瑚─ 台灣紅金傳奇」這本鉅著,見證了台灣寶石珊瑚產業史與生態變遷,也帶出南方澳鮮為人知的另一種經濟產業歷史。蘭陽博物館摘自本書內文,整理成系列電子報,希望將賴館長的知識歷程無遠弗屆傳播,期待能吸引更多志同道合之人一起解開寶石珊瑚未完的謎。

 

台灣珊瑚產業曾經風光十二餘載,鼎盛時期的南方澳珊瑚漁船將近430艘之多,一季採收的收穫最高上看億元,前途一片光明。回顧這段光輝歷史,珊瑚產業在台萌芽及運轉的脈動中,蘇登山扮演了舉足輕著的角色,更可謂為該產業的領航者,另一名南方澳漁師黃春生則因為無私帶領船隊,進而改變整個南方澳的珊瑚產業結構,有「南方澳珊瑚之父」之譽。

珊瑚產業的領航者─蘇登山

蘇登山(下排右二)及其賢伉儷(下排左二)照片。蘇朝榮提供
蘇登山(下排右二)及其賢伉儷(下排左二)照片。蘇朝榮提供

蘇登山(1925年生),高雄路竹人,22歲服完兵役便離開故鄉,隨日籍丸田老師北上,專門收購日人被遣返之前為換取金錢而變賣的真珠和鑽石,繼而轉售給駐台美軍,後來丸田老師被遣回日本,輾轉介紹蘇登山給美籍商人當銷售員,也是收購珍珠變賣,兼售貝殼飾品和其他藝品,一年半後,老闆返回美國,蘇登山留在台北自立開了一家貝殼飾品的加工廠,收購產自小琉球、恆春漁村等地的夜光貝,研磨成項鍊、耳墜,並以銅台電鍍鑲嵌造型貝殼當胸針批給藝品店販售,由於物美價廉又是新興的時髦品而深受好評。

 

1951年,因緣際會到琉球一趟,發現當地觀光區的藝品皆以珊瑚為主打,且價格不斐,珊瑚與貝類的製程相似,蘇登山將材料帶回台灣試作,成效良好,至此開啟了他與珊瑚的淵源,當時日本市場白珊瑚和桃色珊瑚廣受歡迎,盛產的赤色珊瑚反而相對冷門,價格也最為低廉,蘇登山因此可以廉價地從日本購得更多赤色珊瑚。

 

1957年蘇登山擴大工廠規模,成立海寶公司,因為日本赤色珊瑚大量又穩定的供應,台灣藝品店的需求量大增,加上日本珊瑚市場異常興旺,日本珊瑚商也會來台向海寶公司購買珊瑚製品,供需均強之下,加工速度和產量時常不足以供應市場所需,因應這樣的情勢,蘇登山便鼓勵工廠內的研磨技師們出去自立門戶,打通國際市場的通路,建立起進出口的網絡。

 

由於蘇登山在1957年擴大珊瑚加工買賣,加上民國54年澎湖船隻大量投入,掀起的珊瑚熱潮讓日治時期曾向日人學藝的老前輩,紛紛重新披上戰袍,隨著世界經濟的復甦,商務人士及觀光客大幅增加,連日本珊瑚商也大舉來台收購珊瑚材料和製品,使得中山北路、林森北路的藝品店如雨後春筍般一家接著一家開。

民國50年代(1960)海寶公司的加工廠。蘇朝榮提供
民國50年代(1960)海寶公司的加工廠。蘇朝榮提供

珊瑚界的「頭家」

海寶公司在日本、義大利國際珊瑚界中能有很高的知名度,全仗蘇登山個人的魅力。

 

1957年,海寶公司擴大經營後聘請了很多研磨珊瑚的技師,也鼓勵這些學有專精的師傅自立門戶,這些師傅在公司時就叫蘇登山為「頭家」,離開公司設立工廠後廣收徒弟,而這些徒弟們見到蘇登山也是喊「頭家」,自海寶公司所出去的徒子徒孫數量很多,奠定蘇登山在珊瑚界「頭家」的名號。

 

日本、義大利等大珊瑚商在海寶公司收購各家大小加工廠所產製的珊瑚製品,其工廠負責人在海寶公司也尊稱蘇登山為「頭家」,還有所有珊瑚船隻要賣珊瑚給蘇登山,也都叫「頭家」,所以蘇登山在珊瑚產業中被尊稱「頭家」,是大家所公認的,當之無愧。

 

民國64年蘇登山催生了中途島附近海域的深水寶石珊瑚的開採,其產值龐大更勝赤色、桃色珊瑚數倍之多,奠定台灣是珊瑚王國的地位,所以業界也尊稱蘇登山為珊瑚界的龍柱,是台灣珊瑚產業的催生者和領頭羊,更是珊瑚界的傳奇人物。

Basilio Liverino義大利珊瑚商來台在海寶公司採購珊瑚原料及 製品,與蘇老家人合照。蘇朝榮提供
Basilio Liverino義大利珊瑚商來台在海寶公司採購珊瑚原料及 製品,與蘇老家人合照。蘇朝榮提供

南方澳珊瑚之父─黃春生

民國68年(1979)珊瑚船長黃春生和所撈捕的珊瑚。摘自「寶石珊瑚─台灣紅金傳奇」一書。
民國68年(1979)珊瑚船長黃春生和所撈捕的珊瑚。摘自「寶石珊瑚─台灣紅金傳奇」一書。

黃春生(1929年生),日治時期在南方澳港邊時常看見許多日本人在整理珊瑚網具、繩索和綁石頭,珊瑚細枝常掉落在地,好奇心使然,只知道珊瑚是很值錢的東西,除外一概陌生。

 

1951年當時多在釣底棲魚類,常和日本珊瑚船在「大嶼東」海域作業,受過日本教育,也說得一口流利日語的黃春生,曾聽日本船長說:「你們家門口就有金礦可以採,怎麼不來挖呢?真正的挖金礦要技術、資金,又冒著生命危險,還不見得挖得到金子,我們還大老遠從四國來此撈採呢!光水路就要好幾天。少年的別釣魚了,撈珊瑚吧!」此話讓黃春生耿耿於懷,加上他的父親在日治時期曾上過日本船撈過珊瑚,所以對珊瑚印象深刻,於是在1959年便到日本了解撈珊瑚的技術和市場,學習如何運用新科技儀器「探魚機」,充份了解海底地形和地質後,第二年返國便著手籌備撈珊瑚設備。

 

1964年,黃春生在省漁業局申請到台灣第一張珊瑚執照,得到2萬多元的漁業推廣補助,此時珊瑚打撈是以釣魚台、彭佳嶼、龜山島等附近為漁場,由於經驗累積故收穫皆比一般捕魚收入要高,南方澳有了珊瑚船後,吸引不少有興趣的漁師加入行列,但大部份很快便退場,主因是不熟悉打撈的探賴、定點、流水等關鍵技術。

 

自民國53年台灣正式開啟採撈珊瑚的產業後,皆以澎湖籍的漁船為主,部份小琉球籍漁船作業,所打撈的珊瑚漁場為台灣第三產區,一直到民國61年,以嚴自利為首的四艘澎湖籍珊瑚船到第二產區探查珊瑚漁場,因大風浪而停在台東成功漁港避風,適逢蘇澳籍南榮8號珊瑚船船長黃春生到台東成功漁港,招募當地原住民為船員,因為船上作業設備相同,相見格外親切,也感受到嚴自利等船長此趟台東行全無收穫的苦楚,於是慈悲心一起,答應帶他們去彭佳嶼地區撈採。

 

嚴船長聽後高興至極,當時台灣東北海域珊瑚漁場對澎湖漁師來說,是全然陌生又充滿嚮往的產區,由於南榮8號配有黃春生到日本研究精學的探魚機,該機器除了探尋魚群外,也能探知水深、海底地形、地質,對於撈採珊瑚是最得力的幫手,經七天作業期就有傲人的收獲,每艘船均可賣得30~50萬元之多,一時轟動台灣漁業界,澎湖籍珊瑚船紛紛整裝齊往南方澳聚集,每航次均由黃春生船長帶領。

 

曾經在此作業的船隻最多有上百艘之多,一整季撈採的收獲可達上億元,是珊瑚界獲利最大盛事,黃春生帶領船隊有此豐收,除了獲得水產單位及縣長頒獎外,其無私大悲的胸襟更有「南方澳珊瑚之父」的美譽,並從此打開台灣東北海域珊瑚漁場,使澎湖籍船隻聚集南方澳,台灣各重要漁港的漁師轉而改撈珊瑚,皆以南方澳為撈採基地,更將珊瑚原料的買賣由澎湖馬公轉移到南方澳,加上因而衍生出珊瑚專業中盤商,南方澳成為新興的珊瑚船補給和珊瑚原料交易中心,這都是黃春生船長一念慈悲心所帶來的影響,功不可沒,必須牢記在功勞簿上永留青史。

早期珊瑚船南榮號船員合照。黃春生提供
早期珊瑚船南榮號船員合照。黃春生提供

購書資訊

寶石珊瑚─台灣紅金傳奇一書可至蘭陽博物館購買喔!
寶石珊瑚─台灣紅金傳奇一書可至蘭陽博物館購買喔!

 

書名:寶石珊瑚─台灣紅金傳奇

作者:賴榮興

價錢:1800元

販售地點:石尚自然探索屋─蘭陽店(蘭陽博物館)

地址:宜蘭縣頭城鎮青雲路三段750號

洽詢電話:(03)978-0065